書評 | 《化學課》科學與現實,勇於表達女性自我

化學課
Lessons in Chemistry


作者: 邦妮.嘉姆斯
原文作者: Bonnie Garmus
譯者: 白水木
出版社:漫遊者文化
出版日期:2022/09/05

讀墨 博客來

作者簡介

邦妮.嘉姆斯 Bonnie Garmus

文案暨創意總監,服務過廣泛領域的眾多客戶,例如科技、醫藥、教育。她是開放水域的泳者、划槳選手,同時也是兩個超棒女兒的媽。出生於加州,待過西雅圖,現在與丈夫、狗狗99一起住在倫敦。

故事大綱

  烹飪就是化學反應,化學就是變化、就是改變
  ——不是去改變別人,而是妳必須成為妳自己

  伊莉莎白.佐特:「主婦們,妳改變一切的能力,包括改變妳自己,從這裡開始。」

  ……不要誤會了,伊莉莎白不是熱血的女權份子或社會運動家。請跟著她說10次:「伊莉莎白是科學家。」又或者說得更精確一點:伊莉莎白是化學家,一個在1960年代因為性別而不得志的化學家。

  伊莉莎白.佐特——30歲,前研究員,因為未婚懷孕,被哈斯汀研究院開除,她的無生源論(無生命物質如何轉變成活細胞)論文也被上司掠奪、冠以自己的名義發表……

  從小到大,人生一直以各種方式背叛她。那個時代的女人,如果妳乖乖聽話,上帝會賞妳一個丈夫、一堆小孩,還有一間佔去妳人生大半的廚房。而如果妳不聽話,像伊莉莎白這樣,竟敢追求「自己的事業」,也不接受男友求婚、成為「某人的妻子」,全世界會聯合起來否定妳。

  懷孕期間,她將男友留給她的那間房子的廚房,獨力改造為實驗室。在這裡,她用化學家的方式每天煮一杯需要20道工序的美味咖啡,接案子勉強養活她們一家三口(加上她五歲就快讀完狄更斯的天才女兒瑪德蓮,還有那隻醜到沒人要的狗狗六點半),更重要的是:繼續那即使沒有任何人在意、她也堅持要完成的無生源論研究。

  衰到這種地步,伊莉莎白仍不允許父權社會讓自己「被消失」,完美的「科學家腦」也讓她始終如一,直指世間萬事的核心,錯的就質疑,對的就堅持,也同時看著一家人即將落入坐吃山空的窘境……直到她發現她替女兒精心烹調的午餐便當被同學霸佔、讓她衝到電視台質問那個白目同學的父親,卻因此被電視台看上她的美貌與廚藝。

  為了兩人一狗的生計,她接下了電視台傍晚時段烹飪節目《18:00開飯》的主持工作。電視台以為自己發掘了另一個胸大無腦的媒體甜心,沒想到是個專門製造風暴的螢幕毒藥:伊莉莎白不只不苟言笑,還永遠不照他們的牌理出牌,不只要求穿實驗室白袍、戴護目鏡上場,還要求現場準備燒杯和本生燈、示波儀……更讓製作人想吞氰化物一了百了的是,正常人不是都說「加一匙鹽、一點醋」嗎?她偏要說「加一匙氯化鈉、一點醋酸」,還讓觀眾為此打爆節目專線……

  伊莉莎白在節目上吐嘈大力水手「菠菜其實含有草酸會抑制鐵質吸收」,還用離子鍵、共價鍵、氫鍵來比喻情愛或夫妻關係、板著臉玩笑建議用有毒的白蕈對付家暴的丈夫,甚至用化學式寫給主婦的購物清單……全美的家庭開始每天跟著她上一堂廚房裡的化學課,連副總統詹森都是忠實觀眾。

  伊莉莎白不只教女性如何烹煮照顧家人健康的美食,更勇於鼓勵她們活出自己、改變現狀。

  當男人把家丟給女人、擁有家庭以外的頭銜與自由生活,主婦被塞進「好傻好天真」的角色框架,被剝奪表現的舞台,不知自己的價值何在,伊莉莎白的《18:00開飯》讓她們看到自己擁有其他的可能性、可以成為自己夢想中的那個人。

  那些反對伊莉莎白在女性心裡掀起颶風的人,有人覺得她是挑戰社會秩序的白目女,有人認定她是個怪胎。但伊莉莎白堅信:錯的不是她,奇怪的是這個不敢讓女人做自己、表現自己、承認女人能力的社會!

讀書心得

在那個女性在職場還沒有話語權的年代,擁有科學長才、又不向體制低頭的伊莉莎白.佐特,無疑是個異類。

她在研究院遇見摯愛凱文,兩人在科學與情感迸出火花。命運殘酷地讓他們生死分離,伊莉莎白也在此時意外懷孕,被迫離開實驗室。

為了生活,她接受女兒瑪德蓮同學父親的邀請,成為烹飪節目的主持人。節目原本只是要她美美地照稿演出,但她卻鏡頭前開始教起化學,在她眼裡,做菜,本來就是一連串化學反應。

小說帶出那個年代的女性形象:女人不能有事業、不能有意見,必須隱身在男人背後,扮演完美的角色。直到伊莉莎白出現,她的思考方式感染了周圍人。女性開始自我思考,開始學會表達。故事雖以化學為主題,卻同時談論了親情、兩性平權、宗教與種族歧視。

《化學課》節奏明快、翻譯流暢,是一本讓人想一口氣讀完的小說。
伊莉莎白犀利的言詞讀來極度舒爽,而狗狗「六點半」的角色穿插其中,更增添了溫度與幽默。

劃線金句

「她想到自己在分娩當下、痛到崩潰的時候。那時她十分確信,寶寶牢牢抓住她的五臟六腑,把它們當成了行李箱,打算順手一起帶出來,以免到時候沒有足夠的衣物可穿。

對,留一點時間給自己。在這段時間裡,最重要的是妳自己,不是寶寶,不是工作,更不是死去的伊凡斯先生,當然也不是亂七八糟的房子。全都不是。在這段時間裡,最重要的是伊莉莎白.佐特,妳自己。不管妳需要什麼、想要什麼,或追求什麼,每天都要留一點時間,去把它找回來

這時管理階層才意識到,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個科學白痴。白痴果然充斥在這個研究院裡,一如白痴總是有辦法進到每家公司裡,因為白痴總是很會面試。

她眼底的水位已經超過警戒線,但就是無法潰堤洩洪。她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,不管再怎麼深呼吸,空氣都無法填滿她的肺。

這兩人不只是朋友,不只是知己,不只是戰友,也不只是愛人。如果說兩人的關係是一盒拼圖,他們就像是才打開盒子、把內容物都抖出來倒在桌上時,一片片的拼圖就已經分毫不差落在正確的位置上,那麼自然地環環相扣,讓旁人一看就覺得噁心的渾然天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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